【逆境自強】女強人創菇菌生意治療喪親之痛 重返學堂逐電影夢從低做起

休閒消費

發布時間: 2021/01/25 15:57

最後更新: 2021/01/30 14:5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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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3年,Winnie因至愛的母親逝世而開展了家族的菇菌業務;而2020年也因著英國疫情嚴峻,封城又封城,而艱苦繼續其追逐的電影夢。

2003年沙士及2020年新冠肺炎,相信會在每一個人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回憶。人稱「Winnie the菇」的黃詩敏,2003年因著至愛的母親逝世而開展了家族的菇菌業務;而2020年也因著英國疫情嚴峻,封城又封城,而艱苦繼續其追逐的電影夢。「I would choose to look for the light instead of drowning myself into the darkness. (我會選擇尋找光明,而不是把自己沉溺於黑暗的深海中。)」這是Winnie一次又一次在逆境之中,自勉的說話。

沙士:走出喪母傷痛擴展家業賣菌

Winnie一直和母親的感情深厚,母親是她的精神支柱,遇疑難,她總會尋求母親的意見,而母親總可以給與答案。但2002年10月她母親過身,對她來說,仿如世界末日,她足足哭了一個月。「爸爸見狀就對我說:『不要在家裏喊啦,出來公司看看有甚麼可以做。』」

母親在Winnie心目中是個很了不起的人,每事問都總會有答案。(圖片:被訪者提供)

家族一直以「聯記號」之名做蒜頭出入口生意,但漸漸式微。那時候,有雲南野生菌的商機,於是11月她就去了雲南,結果2003年5月在汕頭開了第一間菁雲(J's Garden)野生食用菌專門店,而香港店,到了2006年才開幕。

在籌備開幕的時候,沙士的疫情已開始嚴峻,Winnie在汕頭還經常聞到煲醋的味道。「我記得當時要坐5個小時的巴士去汕頭,本來很多人乘搭的巴士,只得我一個人。」但Winnie就是那種你不做我做的人,2001年911事件,你不敢搭飛機她就偏會飛。

雖然舖頭是開了,但無做過生意、無零售經驗的Winnie,要面對許多的未知之數。「我覺得困難是我去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空間,對產品不熟悉、無餐飲經驗、無客戶關係。自己又唯美派,做慣大公司,包裝要是是正正,全部都是錢,最初預算的100萬很快就用完,自己得幾千蚊人工。」但Winnie覺得很多事情,如果想得太多憂慮太多,就不會去做,許多時候都是見步行步。

其實,不是因為要辭職照顧患病的母親,Winnie是著名售賣軟件公司SAP的Sales Director,年薪7位數字,一單生意也可以有幾十萬佣金。「我當年都幾寸,會揀客,一定要有贏面才做,不能爛尾。就算你找我老闆來施壓,我也不會賣帳。」為了不想浪費時間,Winnie甚至會向客戶推介其他競爭者的產品,也不會做壞招牌。

但自己做生意,角色變了,就好像風水輪流轉。

我記得03年尾,我在工展會有一個很小的攤位,我相信力不到不為財,無人緊張過你推自己的產品,所以我在攤位也落手落腳幫忙。有個以前認識在電腦公司做的後生仔,我們不算太熟,他在工展會認得我,見到他望住我的樣子很驚訝,我心忖他一定在想:「Winnie怎麼淪落到變成promoter啊?!」

不過,Winnie就是一個喜歡接受挑戰的人。「可能是性格使然,我不會長時間做同一樣東西,會給自己不同的挑戰,那才能體現到自己的存在價值。」

事實上,菁雲由最初零客人,被人質疑是否真正野生菌、國內的食材是否食得過,到後來每年都有雙位數字增長,貨品由十幾款增至幾百款,而且Winnie在餐飲業內都有一定的知名度,今天黑松露、桃膠這些食材廣泛使用,Winnie也應記一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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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冠肺炎:放下身段追逐電影夢

昔日Winnie是老闆,她的角色是叫人將她的想法去實行;但2017年她放下家族菇菌生意去英國讀有關電影的課程(如電影製作、編劇、財務預算等),翌年並入股拍檔的製作公司,雖然是股東,但卻無人會聽「她枝笛」,因為作為新仔,在片場最大權力是導演。「做生意,用logic;但電影是creative work,他們覺得最重要是拍得靚,我不是行內人,便要學習,其實好唔慣。」

像新冠肺炎下,英國經常封城,慣了做事有效率、multi-task的典型香港人Winnie,便提議每天都用10-20分鐘開個Zoom會,講下進度。「他們會說為何要開那麼多會?自己做自己的嘢,用WhatsApp溝通便可以啦!」但Winnie知道你以為我做,我以為你做,沒有白紙黑字去跟進,最後可能進度就這樣拖慢了。

就像以前她在SAP工作,與拍檔經過多年合作互相信任,不用多說,但現在雖然她已參與了幾條短片的拍攝,但每一個項目都是不同的組合,就好像聯合國般,有來自世界各地(如意大利、印度、法國、日本、瑞士)的工作人員。

我拍檔對我說,每一個製作都是這樣,你要有心理準備,你只要記住一件事,就是一定要完成。

她又試過拍了3日通宵,由早上6時工作到晚上10時,都只能叫外賣。「我年紀不少了,人生從來未試過咁勤力,連回家好好休息的時間都無,好大壓力。家裏亂七八糟,頂唔順,結果我花了5小時將間屋執好。」

在追夢的過程中,Winnie明白到電影不是一個容易的行業,由賣蹺到寫劇本、找導演、埋班,中間都可能有許多事情發生、許多未知數,而拍畢又不一定保證賺錢,與賣菌慢慢儲客情況很不同。「有前輩說過:喜歡投資電影的人,一定是對電影很有興趣,不然一定很喜歡賭錢。」因此對於電影人辛苦拍出來的片,她不會說是垃圾。

他們有毅力將電影完成,我們應該要讚揚電影人的堅持。

去年本來3月在英國開拍一部電影,但因為疫情取消了;Winnie 6月回港,8月回英,就這樣來來回回在英國住了7個月。「中間試過拍過1日短片,總共有15個人在一間大屋開工。我們規定所有人拍之前都要做一次檢測,驗一次要100鎊(港幣$1,060),但budget是無計算這在內,不過無辦法,我們都要俾錢他們去驗才放心。」

最厲害是Winnie在拍攝現場變身超級保姆,因為只有一個廁所,她要戴晒手套眼罩,經常在廁所噴灑消毒噴霧、抹門柄、清理垃圾;又要確保他們放飯時,一人一份飯盒(以前會叫到會自助餐),並且進食時保持距離。「我在香港的工人一定覺得,Winnie都有今日了,要自己清潔廁所。」

英國人戴口罩的意識不高,Winnie有個工作人員的口罩,霉到像張紙般,原來是戴了3日。「那時候英國的口罩要2鎊一個,我帶了10盒口罩去,要他們三、四小時就換一個。」

拍電影,Winnie經常要與不同國籍的工作人員合作,仿似聯合國。(圖片:被訪者提供)

縱使由低做起,也曾經質疑過這是否她想做的工作,但Winnie的心願是想拍一部自己的電影。

有人說當你拍了一部電影就會上癮,我還未知道,我現在只想拍一套好像《秋天的童話》、《摘星奇緣》的小品電影。

她知道自己還未有做導演的召叫,她只想做一個編劇製作人(writer producer)。她寫了一個劇本,但仍未滿意,希望今年內完成。「我會給自己多3年時間。」畢竟不年輕了,但仍然能追夢總是好的。

記者:何小雲